浮生雅言

《花间行云》(晋江首发 日更 评论附链接)


花满楼带着巫行云直奔府衙,二人寻了个较为偏僻的墙角飞身而入,衙门里的衙役大多只会些三脚猫功夫,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摆两个花架子吓唬普通老百姓还行,哪里发现得了他们。
童姥一路上视守卫如无物,在内院里绑了个巡视的小捕头,三言两语逼供出朱停所在之处,随即将人打晕扔进草丛里,而后同花满楼一齐去寻朱停。
朱停被关在知府书房的密室中,将空无一人的书房稍稍打量后,巫行云只在那排博古架上轻动了几个地方,就见一侧的墙壁缓缓移动,露出一条小道来,二人先后步入其中。
密室中侧躺在床上的朱停听见动静,忙起身朝出口看去,待见着神色冰冷的巫行云,暗道此人定是来杀他灭口的,好让伪造银票的案子来个死无对证,他正喘喘不安叹道吾命休矣,就见着巫行云身后走出一人,顿时心中大定,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请问阁下可是朱停朱先生?”花满楼朝着朱停的方向微微黔首,算是见礼。
“正是在下,花七公子,此处乃府衙要地,不知你寻小老儿作甚?”朱停晓得大通宝钞是花家的产业,现如今在此见着花满楼居于情理之中,却出乎意料之外。
“朱先生,我此来有两件事情要向朱先生讨教一二,其一是关于大通宝钞银票一案,其二则是为了我的朋友陆小凤,他于昨日被府衙的官差抓走,那些人声称是大通宝钞的钱掌柜报案,他们奉命调查,可据我所知,钱掌柜并未去过衙门报案,其中缘由,不知先生可否如实相告。”
“银票一事绝非我所为,至于陆小凤被抓,的确与我有些干系,是我请动蒋龙洛马二位捕头做了一个局,在陆小凤散尽千金后,以伪造银票的嫌疑被抓,可这仅是权宜之计......”
正当朱停说到此处,墙面移动的声音响起,巫行云朝朱停望去,见他未有异色反倒悄声令她二人寻个地方匿去,凝在手中的生死符顷刻转了个方向,她本不欲躲藏,想着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揍一双,是以只盯着入口准备在来人发出声音之前动手将麻烦解决。
花满楼对她的行事作风了然于胸,心道这姑娘必会直接动手,可此处乃府衙重地案件又与朝廷扯上关系,贸然行事怕是不妥。
思及此,花满楼立即伸手拉过巫行云往床上躲去,可怜这密室狭小,除去桌椅之外竟只剩下张床。
朱停见此忙将室内油灯熄灭,只余下一根红烛充做照明,影影绰绰的光亮透过床帘投下一片阴影。
不消片刻入口处已先后进来三人,蒋龙为首陆小凤居中洛马行于其后。
“朱停,你这里怎么这样暗,也不多点两盏油灯。”陆小凤一贯油滑的声音传来,人也倚在墙上懒洋洋的没个正形。
“哎呀,陆小凤,我已经大祸临头了,倘若再找不出银票案的幕后黑手,改明儿你就该去菜市场同我喝临行酒啦。”朱停一见陆小凤,立时哭丧着脸,言语间显得分外可怜。
“你让人将我抓来,我还送你喝临行酒?你只管上路去,届时我挑个好位置看你行刑。”
“陆小鸡!枉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当真这般狠心?”朱停被陆小凤气得跳脚,冲上去摇着对方的肩,一阵咆哮。
“说说吧,伪造银票一事到底是个什么缘由?”陆小凤见老友如此,也不再调笑,眉目间满是正色。
“大通宝钞银票的印版乃我当年亲手雕刻并损毁,如今坊间流传的伪造银票却与之相差甚微,大通宝钞里有些主事怀疑此事是我所为,直言道天下间除去鲁班神斧门的朱停,还有谁人有这样的手艺,倒叫我百口莫辩。
可此事当真与我无关,这几日我隐有猜想,这幕后黑手只怕是位旧识,昔日我有一位师兄名唤岳青,倘若除我以外这天下间还有一人能将银票仿制到这般以假乱真的地步,则非他莫属了。”
朱停颓然坐在椅子上,面上神色莫名。
“既然如此,你该请二位捕头去捉拿你师兄才是,怎的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据洛捕头调查的结果来看,岳青已于七年前死在一场瘟疫里。”
“岳青死了?”陆小凤讶异出声,他恍然觉得这件事也许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是,所以我才请二位捕头将你抓来,若这世间还有一人能破开此案,必定是你!”朱停望向陆小凤的眼里满是渴求与期望,他这位朋友才智卓绝,也是他目前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世间能将银票印版雕刻到如此境地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岳青,现今你说自己没有做,而岳青却死于七年前,有趣有趣。”陆小凤摸着两撇小胡子,垂眸隐在昏暗的光线中,神色莫名,众人见他如此也不出声,室内归于一片沉寂。
床榻之上二人紧紧相贴,巫行云额头抵在花满楼肩上,呼吸间缕缕热气似夹杂着桂花酒香,馨香醉人。
许是空间狭小,花满楼只觉微有些热,不安地动了动,似欲驱散那股热气,陡然间一只略显冰凉的手贴上他额间,柔软的触感仿似一根羽毛拂过心头。
“小七,你身子好烫,莫不是因昨晚吹了凉风,引得发热?”
花满楼正心神不宁,耳边突闻一道女声,他立刻伸手捂住巫行云的唇,以防被人察觉,还未等他示意对方噤声,方才那道清丽的女声又在他耳边响起。
“你捂住我做什么?凝声成线这种功夫你难道不会?”掌心下柔软温润的唇未动分毫,花满楼一时有些呆愣,那只越矩的手竟也忘了收回。
直到外头再次传来墙壁移动的机关声,花满楼才回过神来,瞬时将手收回翻身下床,此时密室之中已空无一人,用来照明的红烛也已熄灭,二人未再多言,一路出了府衙回了百花楼。
回房时巫行云瞥见花满楼泛着薄红的脸,略一沉吟转身往与厢房决然不同的方向行去。
温室中花满楼正对着一盆未开的山茶出神,忽然间敲门声响起,厨房的大师傅手执一雕花托盘步入。
“公子,客院的姑娘说您昨晚受了凉有些发热,让我熬一碗姜汤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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